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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家的异类司马乂 (第2/2页)
时起兵杀向洛阳。司马颙以大将张方为都督,率精兵七万,出函谷关,东进洛阳。司马颖则亲自率领邺城镇兵屯朝歌,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、前锋都督,督北中郎将王粹、冠军将军牵秀、中护军石超等二十余万之众,南下洛阳。 司马乂自幼领兵,晓畅军事,在打仗方面,他自然不肯示弱。他下诏自为太尉、都督中外诸军事,奉晋惠帝亲率六军出城迎战。司马乂分析形势,认为北面的司马颖是主力,于是奉晋惠帝屯兵洛阳北部的河阳桥,阻北兵入城,另遣皇甫商帅万人拒张方。司马乂与司马颖派出的陆机等诸将战于建春门,司马乂部将王瑚率数千骑兵,系戟于马,在阵前发动突击,大败司马颖的将军马咸。而陆机是吴人,以客将为都督,根本无法有效地指挥王粹、石超等河北兵将,马咸一败,诸军大乱,陆机不能制止,只得退往七里涧,一路上死者如积,涧水为之不流。 皇甫商的万余人却不是张方的对手,一战即败,张方一度攻入洛阳城内大掠,死者无计。司马乂在北面得胜之后,又奉晋惠帝回兵西面来战张方。在那个时代,皇帝的符号还是很有威力的,张方的士兵远远望见晋惠帝仪仗整肃的乘舆,十分害怕,顿无战心,纷纷退走。张方虽残暴嗜杀,也无法控制局面,只好退兵,不战而亡五千余人。但张方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,深知出其不意的兵法要领,他在兵败之后不退反进,逼至洛阳仅七里处,筑起营垒数重,又从物资丰盛的关中运来谷禀粮草,形成长期围城之势,司马乂没想到张方会有这样一手,仓促出战突围,不胜,战局遂陷入僵持。 此时,洛阳城内的朝臣们商议,认为司马乂与司马颖是亲兄弟,可以黄河为界,分陕而居,CD王居邺在北,长沙王居宛在南,二王同心,夹辅朝廷。司马乂毕竟兵力少,希望和解,同意了这个方案。于是司马乂遣中书令王衍前往游说司马颖退兵,并写信给司马颖,称“卿宜还镇,以宁四海,令宗族无羞,子孙之福也。如其不然,念骨肉分裂之痛,故复遣书。”这封信虽然说的是和解退兵,但口气还是很强硬,甚至带有威胁嘲讽的口吻。 司马颖也不示弱,他回信给司马乂说:“今武士百万,良将锐猛,要当与兄整顿海内。若能从太尉(指司马颙)之命,斩商等首,投戈退让,自求多福,颖亦自归鄴都,与兄同之。奉览来告,缅然慷慨。慎哉大兄,深思进退也!”司马颖要求司马乂先将皇甫商等人斩首,然后解除武装,“投戈退让”,才能罢兵。这些条件是司马乂不能答应的,和解破裂。走至这一步,就只有生与死才能解开两兄弟之间的心结了。 司马颖纠集余兵与司马乂再战,双方死伤十余万,但河北毕竟兵力强盛,后援继至,而司马乂却只有洛阳一座孤城,加上张方采取围城之势,洛阳城内,粮食日窘。但司马乂打仗很了得,在物资不足的情况下,仍然多次战胜河北、关中联军,斩获甚多,再加上司马乂平时优待将士,很得军心,部队情绪稳定,没有发生变乱。而且,司马乂在最危急的时刻也没有对朝廷失礼,该供给晋惠帝的待遇一概不缺,这一点也让他收得不少朝臣之心。以至于张方都感到克城无望,已打算撤兵回长安。 但以东海王司马越为首的一群宗室看到司马乂兵力太少、难成气候,早已打起将司马乂出卖以换取政治利益的算盘。司马越收买了在殿中宿卫的禁军将领,在一天夜里突然将司马乂收捕起来,司马越则入宫上奏,下诏罢免了司马乂的一应官职,关押于金墉城。同时开城迎司马颖、张方入城。本来,司马乂的部将们看到洛阳将破,才倒向司马越的,开城之后,他们看到司马颖、张方的部队其实也是濒临崩溃的残兵败将,没有想像的那么强,一下子后悔起来,那些禁军将领,又开始谋划将司马乂劫出,与司马颖、张方再战。 司马越当然害怕司马乂再出,他想杀掉司马乂,但手里无兵,又怕被人议论,就想出一条借刀杀人的计策,他派人把司马乂被囚禁在金墉城的消息告诉张方,张方果然到金墉城把司马乂抓走,带到营中活活烧死。 司马乂掌权之始,洛阳城内外就有童谣传称:“草木萌芽杀长沙。”司马乂于太安二年(303年)七月杀齐王司马冏而掌权,童谣的意思是说司马乂掌权到明年春天草木萌芽的时候就会被杀。果然,司马乂于次年正月二十五日被捕,二十七日遇害,全如童谣所言。 在八王之乱的八王之中,论个人素质,司马乂应该是最好的。他知兵法,懂军事,能打仗,又没有野心,重义守节,但在司马颖、司马颙两个野心家的夹击之下,司马乂无法掌控局面,他所能起到的作用,实际上也只是和司马颖、司马颙一样徒增国家的混乱而已,所以仍要忝于八王之列,背上万世恶名。难怪《晋书》哀叹:“长沙奉国,始终靡慝;功亏一篑,奄罹残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