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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二章 趴着的唬站着的 (第1/2页)
火红铠甲与白玉台阶的摩擦声轻轻作响。 一道喑红的血迹将高天拉扯得极长极长。 冬落又爬上了一级台阶。 在如天威般的压力之下,他早已忘记了他爬了多少级台阶了,他的视线也早已模糊不清。 但他的意志告诉他,他只能往上爬,才有可能活下去。他只有往上爬,才有可能活下去。 别人退一步,是得失。 他退一步,则是生死。 所以,他一步也不能退。 那怕是爬,他也只能往一个方向爬。 他一把抓住上一级台阶的边缘,慢慢的滚了上去,他双手的指甲盖已经全部脱落,掌心处净是外翻的血肉。胸膛处的火红甲缝隙里不停的有鲜红的血液渗出。 若是极致之冰还在他的经络内可能他看起来还不会那么惨,可能血液才刚流出来便被冻结了。 可随着极致之冰退回丹田海,浑身浴血的他看起来像是被之前的血雨特殊照顾了一般,看起来极惨极惨。 脸上满是血水汗水的冬落咧嘴一笑,“嘿嘿,又登上了一阶,真好。” 他休息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,但他依旧没有停下他的脚步。 有时候他躺在台阶上会什么都想,五花八门的。 有时候他躺在台阶上什么也不会想,一片空白。 这次他躺在台阶上便什么也没有想。 累! 过了好久之后,他终于缓过了劲来,开始再次登高。 他努力的睁大了眼晴,朝着龙梯的尽头看去,一道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的白玉牌坊无言的伫立在龙梯尽处。 两条明黄色的金龙盘绕在两根立柱之上,神采飞扬。 远望着,既有俯视天下的高贵,又有拯救世间的慈悲。 虽然爬到现在他已经可以看到龙梯的尽头了,但爬不爬的过去,那就只有天知道了。 当然,也有可能连天都不知道。 冬落将目光自牌坊上收回,又落在了龙梯上,在他身后还有多少人他不知道,但在他身前有多少人他却看得清清楚楚。 还有三个人。 他,排第四。 他追上的第一个人,是个熟人,在龙泉渡口见过,在龙泉上也见过,正是青衫少年楚终极,看起来是一个读书人,做起事来也很读书人。 冬落与他见过两次面,打过一场架。 虽然楚终极还站在龙梯之上,双目紧闭,但也浑身血水看起来丝毫不比冬落好了。 青衫少年也看到以极其卑微的姿势爬上跟他处在同一级台阶的冬落,他出奇的没有出言嘲讽,甚至眼中还有一丝丝敬重。 在他看来,不管是谁,不论是以什么样方式,只要有本事跟他站在了同一高度上,就值得他去敬重对待。 但是敬重归敬重,仇怨归仇怨,两码事 ,从来不能混为一谈。 正如恩就是恩,怨就是怨,得分明。 青衫少年压制住了微微颤抖的双腿,声音像是以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,“你能爬到这里,还是以这样的姿态,真让人感到意外啊!” 冬落趴在地上斜睨了他一眼,“不过还是可惜了,你能走到这儿到是没有什么让我觉得意外的。” 如果不是他在这重重压力下实在没有精力动了,他还真想跳起来一拳将楚终极打杀在这儿。至于什么让他知道他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和解书,在他看来,完全没有必要跟他签了。 并不是冬落与楚终极的仇怨达到了非要让他死的程度,他们之间的仇怨再大,能有与郑南风的大吗?有与叶映水的大吗? 答案是肯定的,都没有。 但是冬落却放 过了叶映水,放过了郑南风。原因是因为他们能为他带来实打实的好处,能为大黑他们的修行提供资源,所以他可以咬着牙捏着鼻子吃下这个亏。 但是楚终极就不能为大黑他们带来好处,所以他没有必要去吃这个亏,杀了也就杀了。 只是现在的他,除了趴在龙梯之上,什么也做不了。 所以这个亏,他还是得吃,这口气,他还是得咽。 青衫少年几次想尝试着抬起腿,但都失败了,他看向冬落突然认真的说道:“讲真的,你现在的样子有些像蛆虫。” 冬落听得出他并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,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像蛆虫而已。 冬落眼珠子滴溜的转了一圈,“我知道。可是有些时候人为了活下去,别说是一只蛆虫了,什么都做的,什么都可以做。” 青衫少年微微点头,表示赞同,因为事实也是如冬落说的那样。 如果说凡俗世界人命贱如草的话,在更加残酷的修者世界人命只会比草还要贱,比草更不值钱。 一个个修者因为活得久,所以比凡人更怕死。 当真要面临生死危机时,别说做一只蛆虫了,可能真的会如冬落所说的一般,什么都能做,什么都做的。 唯有人做不得。 这样的人,在他有限的生涯里,他见得太多太多了。 可以